從心之所行,即是正道
Dreams are hard to follow,but don't let anyone tear them away. Hold on, there will be tomorrow.. In time, you'll find the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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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July 7, 2013

365之27:橡皮擦


快稱贊我!
今天是我第一次自己開車過檳威大橋。

好厲害。
我都沒一個人這樣駕過。

虛偽!(怒臉)

類似讓人哭笑不得的對話經常在我們之間上演。你縱是被如山的考試壓力逼迫得喘不過氣,也不忘如此這般地逗笑我,告訴我熟悉的頻率仍是忠實的影子,在空掉的城市,伴我一同冒險。

有許多話想對你說。

因為工作緣故把膽顫心驚的第一次獻出了,在高溫的七月天,我開了車子奔馳在過往總有其他歡聲笑語的路上。家人都為我的迷糊失魂沒有方向感卻固執説OK的莫名勇氣擔足心事,深怕我一個不小心就此把自己送到大島的另一端去。

後來也在眾人的殷殷期盼下,完成了勇闖大山腳的壯志(是可以壯到哪裏去?)

停下的步履,更新的天窗,裸露的鍵盤,每一次敲下都試圖喚醒生活純粹簡單美好的小確幸。暗黑的夜,炙痛的陽,從失焦到聚焦,是你與妳的身影聚攏在我寂寥的徬徨,淩亂的殘垣破瓦下高聳的鷹架呼嘯的疾風峻巍了我的恐慌。我仍在尋找的路途中。

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今天的位置,做一件以前從未想過爾今卻屢屢想卻逃的事件。如果時光願意推倒大腦重建并灌入百科全書的方程式,我是不是就撿拾不了所謂傷春悲秋落花水流的文法句點,再也不用為了正經八百裏竭盡心力勾起的一絲癲狂而坐立不安吶喊嘶吼,鎖了世界關掉心門就此僻靜冷漠做我想做的那個她?

我們都不過是在制度低頭的孩子。抹掉夢想的橡皮擦,只有汙垢與笑話。

貓與雲雀,哪個更好一些?

失眠一次就好。
悱惻一次就好。

Tuesday, July 2, 2013

365之26:心猿意馬

這幾天常把工作帶回家,吃了飯洗過澡發了好長一頓呆後,便又懶懶挪移至電腦前,開機,把錄音檔案喚出,工作。

曾突發奇想地要把自己重重丟進一家安靜的咖啡館裡,在拿鐵熏香的空氣指尖總比憋在凝滯的辦公室愉快得多。倦時把電腦闔上癱在椅上四處打量人情世故,再大口吃下香滑綿密的起司蛋糕。只有一個嘩字。

然而幻想終究只能存放在夜的垂目,咖啡館的高消費不是窮記者如我肆意想要就花得起的。

誰能不悼念遠行的青春。
誰能不消遣老去的夢想。

得不到的永遠燦爛得難以言喻。

嗟,閉嘴,工作!
SS

Monday, July 1, 2013

365之25:七

晨早,島內下起7月第一場雨。我在靡靡雨聲中乍醒,擁著小熊被的迷糊雙眼晃起神。另一個城市的你,許已經起身苦讀準備考試了吧。

第二次醒轉,天已經大亮,而空氣依舊浮盪雨的濕氣。解開手機的屏幕鎖,仍如睡前般一片空白。按捺了傳簡訊給你的衝動,我想現在的你早已沒有心情應付任何問候。

思念如此蠢蠢欲動,伴隨頭疼欲裂的疲憊,在名為周一的日子,染上這個季度第一抹藍。

昨日為港星蒞檳宣傳忙碌了一整日,近距離專訪前以為自己會為初見影帝而緊張冒汗,卻在無敵大海景伴隨下的專訪開始后逸去無蹤。他是出乎意料的親切,只是偶有不耐,略有滯礙的普通話下流露言語被鎂光燈放大檢視的無奈與釋然;

另一個他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散發男人四十的魅力磁場,我卻看見微笑背後芒刺的叢密;

最後一個他,桃花眼電力十足,在簡短的專訪中仍有意無意擺起甫士,仿佛要在短短十分鐘讓我徹底淪陷在他的美與魅下,是三位型男中最易親近的。

馬拉松式節目結束後趕回報館,偌大的辦公室只謄下白日喧嘩的餘音。同組的同事早已下班。我卻在饑與倦下上稿準備早報改版。突然也有一些自己真是記者的忙碌感覺了。

好嗎?

我想是吧。

倦嗎?

像挨過一夜狠狠的揍。

還在愛嗎?

選擇了就會狠狠愛下去,工作畢竟是我第二個愛人。

有一些夢想的腳步近了,有一些什麼已不需要堅持。只要通往愛麗絲夢遊仙境的門扉仍守在前方,我會將世界收在足下。你我的身上都有陽光,無關什麽,只是打開,便可攀上窗沿。

七月依然會如此美好吧。這個月有兩個小Getaways呢。期待。

「九張機,一心長在百花枝。百花共作紅堆被,都將春色,藏頭裏面,不怕睡多時。」

SS

Saturday, June 29, 2013

365之24:思念

以人生為題的命運舞台上,我遇見一些人,錯過一些人。在反复拉扯的悲歡離合中,用眼淚釀就熟成的酒殤,以為從此就百毒不侵,以為情感的遊走得以收放自如,以為再也沒有的患得患失,終在你負笈離去後,與錯落的頻率撕裂成不具名的情愫。

我在陽光燦爛背後,聽見思念翻騰。

交往的第四個月,我們說了一次再見。親愛的你遠赴京城趕考,而我在空蕩的城市,感受你留下的溫度。這是一個怪異的感覺,當我發現連呼吸都變得不再熟悉時。沒有什麼,純粹是一個愛做白日夢的不是少女墮入情感漩渦,理所當然。

我們都知道,預言許有成真的那天。但在最初的年華,已經沒有什麼能阻絕我們在一起的決定。有些什麼改變了,有些什麼依然不變。如果有你的時空終會淡去,我情願自己是驕傲地遠走,也不想灑落一地心碎。

馬來西亞的天氣好熱,但這裡有我愛你的甜度。而我肆意輕狂,任寂寞無盡。

親愛的你,考試順利。

八張機,纖纖玉手住無時。蜀江濯盡春波媚,香遺囊麝,花房繡被,歸去意遲遲。
SS

Tuesday, June 25, 2013

365之23:稿


忙碌趕稿的夜,有意外發現的好聲音陪伴。慶幸文思仍然暢順,只是無論如何都貢獻不了在部落格上了。

期待天朗氣爽的明日。

晚安。

SS

Monday, June 24, 2013

365之22:霾

那樣的陰沉也終於鋪天蓋地肆虐起你我,壅塞一如深夜的嘉年華正要炙熱上演,而我們不過是群吵鬧著喋喋不休的小屁孩,卡在停頓高空的以燈泡滿滿綴了車廂的摩天輪,有人忘了開燈,有人拉斷電線桿。大家忘了你還在。

這座城市開始抑鬱。

昏黃落幕的傍晚,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語錯落在蜿蜒了整個老城區的五腳基裏,賺得你的我的高深莫測。當好奇心殺了滿坑滿谷的詭異驕縱的貓咪屍首,你說的那些究竟又是為何?

噓,這是不能說的秘密。

只是早已鞠躬謝幕的劇本,便像斷了線的風箏縱逸在紛紛年歲中,沒有續集,也不需要續集。那些說過的笑語許下的承諾,不過是命運對我們開的玩笑。當城市逐漸老去,也唯有陌生難言,讓一切理所當然。

擋在你前面的人,只有你自己。
SS

Sunday, June 23, 2013

365之21:屠殺方塊字

繼續在公司裏寫起不應該寫的部落格。

昨晚意外開了天窗,無他,生命中總有許多事情是我們迫於無奈必須狠心冠上意料之外的名號,然后繼續孜孜不倦追求那些該得到的不該得到的樣樣種種的生命細節,隨著枝微末結讓命運轉折顛倒一如萬花筒的璀璨,與謎樣。

被稿件追得喘氣的週日午後,拿鐵早已涼掉,大腦仍舊糾結。

亢奮嗎?有點。

但被方塊字屠殺的感覺著實不好受,尤其當死限就在18小時後。

親愛的靈感妳怎么就不在我身邊。

繼續趕稿去。

Friday, June 21, 2013

365之20:九張機

幾乎快遺忘,上一回與自我對峙,是什麼時候。

強光,冷刀,我垂下雙目,任冰冷得令我戰栗的儀器揮舞在臉上。我十指緊握,卻有霎那失神,在最不可思議的時刻,任思緒悠悠蕩漾到多少個被扯散碾碎的想與不想。

那些愛麗絲仙境背後的蘑菇與老鼠,恍如擰掉你的頭的鷹頭獅殷殷唱誦起屬於青春的驪歌,還沒有到達審判的時刻,就仍有漂浮與膨脹的陷阱。

夢中,掙扎高喊,數不清的熟悉的面孔重疊複製剪碎成不同的片影,彷彿只要伸手觸碰,便會延伸出另一段驚天動地泣鬼神的愛情親情友情甚或是各式荒誕絕倫的外星事件,無非是生命的倒影。然而堅守的,是夢中我仍是你的新娘。

看不懂嗎?無所謂。高興就好。

YA大考前最後小聚,我們去了一貫會去的餐廳,拍了一張看不清楚前後左右的照片,讓壓縮的時間裡貼上我們相似的笑臉,幸福正在延續。

心一跳,愛就開始煎熬。痛苦,無非是認不清生命的本質,從未恆常。

親愛的,我期待你的問題背後,醞釀的那些什麼。

今天我發覺自己沒來由地微笑,這才明白原來是因為想著你。
SS

Thursday, June 20, 2013

365之19:盼望虹彩

沿著陳舊的階梯,我們蜿蜒前行,與吱呀作聲的足印逸入氤氳蒸騰的室內,聽老師傅低低訴起一甲子的前塵往事。裊裊升起的馨香在敞開的窗外湯樣,是你無論如何都臆想不到的隱秘寂靜。繁華擾攘的一室霓裳,原來守護了潮汕的神祗。

再次重回普查員的行列,感覺依然美好。

就像縱去無踪的時光那樣,曾共赴盛宴的華麗名字,早已褪下相似的衣裳,在世界一隅鑄刻新的心事。那些綰結過的與年華對飲的記憶,無非是命運開啟的玩笑。沒有什麼不會開始,也沒有什麼不能終結。

只是當時的歡聲笑語,幻成小白書內的隨筆,仍忠實留下綠楊陌上離別的悲慟。

這個暑假,讓我們再聚一堂,以逝去的青春為題,暢談,淋漓嗎。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SS

Monday, June 17, 2013

365之18:無非

無非是一抹藍,斑駁糾結整片天空,在名為週一的日子,渴望酒精的撫慰。

惦念我們嬉鬧的夜,在人聲鼎沸的唐人厝裡,和著節奏,絮絮聊起新春分別以後的種種。恍惚再次遁入17歲無憂的晝夜,只管膩在書本與筆記間。其他的,皆以青春之名,擋在牆外。

當時光老去,存下的也只有各人口中不一的關於吶喊時代的繁華。寂寥時,在心中溫柔的一小處,悠悠低迴。

我並沒有辦法改變世界,只希望世界不要太快改變我。

七張機,春蠶吐盡一生絲。莫教容易裁羅綺,無端剪破,仙鸞彩鳳,分作兩般衣。

SS

Sunday, June 16, 2013

365之17:貓蹤背後

本地畫家莊嘉強素描筆下的本頭公巷
那天,我們隨著畫家的足迹,遊走在窄窄的佇守的戰前老厝前。趨近,傾聽,那一縷光陰的故事,便似從斑駁牆身幽幽釋出。耳畔,恍惚又聽見一世紀以前敲響的打銅聲,咚鏘咚鏘的,召喚紛紛年歲中逸去無蹤的欷歔往事。

一棟棟褪色老去的舊房子,仍巍巍住著那百年的歷史精魂。喧嘩寂滅了,但有什麽依舊緩緩流淌,在影像的玩味間,在文字的鑄刻中。

因為尋貓蹤,我們終于在離開的九個月後,再次探索老城區。

雨,驟然落下,淋了我們一身錯愕。遊人驚呼疾走,西方客卻汲了夾腳凉鞋,在雨中啪韃啪韃嬉鬧。撑起大傘,露齒微笑,攝下另一番的雨中景致。讓躲在一旁取了紙巾忙碌擦拭的我,驀然想起那個在南國獨自行走的日與夜,也是這般撐了大傘便毫無畏懼,任由積水濺濕脚丫,也要快樂歡欣地,四處游蕩。

從心之所行,即是正道。

開始渴望去旅行,隨性地架上墨鏡與凉鞋,窩在海邊,臥在草地,感受不同色溫的世界。在陌生的街道,失去方向感,總還有你,肩並著肩,發現旅行的意義。

親愛的YA,謝謝你在高壓的備考狀態中,仍舊伴我到新的小餐館探路、試食。有你真好。

「六張機,雕花鋪錦半離披。蘭房別有留春計,爐添小篆,日長一綫,相對繡工遲。」

SS

Thursday, June 13, 2013

365之16:沉江(四)

笑昨日卮言相思   情也漫漫   意也漫漫
罵今日不語相思   愁也漫漫   恨也漫漫
那裏有蒲葦如絲石不轉   只不過鏡花水月空繾綣
庭也戚戚   也戚戚   孤謝了海誓  獨葬了

認清了事實,便無謂傷懷。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遠古時代,天地渾沌之際,究竟是誰說出第一句愛?既然從來都沒有愛,那又是誰創造了這令人肝腸寸斷的愛情?

男女結合,以繼後世,以祀宗廟。

大禹治水以後,擔心的是沒有合適的女子與他結合,於是草草成婚,為的是在亂世時身後有繼。

商紂王迷戀妖女妲己,為了美色斷送江山。

同是男子,大禹和帝辛卻做出不同的選擇。這是天命,還是人性?

情愛既然如此魅惑,人們為何仍舊前仆後繼如飛蛾撲火般,寧願焚身,也不要白活一次。
……

「魂魄歸徠,閒以靜只。自恣荊楚,安以定只。逞志究欲,心意安只。窮身永樂,年壽延只。魂乎歸徠!樂不可言只。」

回來吧大夫,回來吧大夫。不要遺棄楚國的百姓。不要向東方去,那裡有深廣的大水,會把萬物沉溺。不要往南方前行,那裡有駭人的毒蛇,食人的虎豹。

回來吧大夫,回來吧大夫。楚國的百姓需要您。不要向西方去,那裡到處是陷人的流沙泥沼。不要往北方前行,那裡有不見天日十分寒冷的高山。

回來吧大夫,回來吧大夫。救救活在苦難中的楚國百姓吧!我們不要像虎狼般的強秦統治我們。聽,到處都是老弱婦孺的哭喊。連天都在震怒,大地都在顫抖。大夫啊,回來吧。楚國不能沒有您!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看,湘君終於清醒了。他正在那兒倉惶地尋找湘夫人的倩影。太遲了,夫人已經傷心離去。只留下那從洲上採摘下來的杜若。一絲絲的香氣,都是夫人無聲的控訴。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是我,背棄了我們的盟約。
是我,禁不起山鬼的誘惑。
是我,讓天地間的遺憾,永遠無法停息。

湘君喃喃說著,眼淚無聲滑下,像珍珠般皎潔,滴落湖畔。
一株相思草,掙脫泥土的束縛,迎風微笑。
……

死亡並沒有想像中痛苦。死之前,這一生的回憶都會悄悄湧上,讓我在短短一刻再活一次。
死亡並沒有想像中痛苦。我只是喝了幾口冰冷的江水,稍微嗆了一次。然後,虹彩開始環繞著我。我伸手抓住塵世最後一點記憶,是一株蕙草。帶著它,說再見。

岸上的人們啊,請不要為我悲傷。你們至誠無私的愛,只會讓我無法心安,無法瀟灑地離去。你們一聲聲呼喚,一顆顆淚珠,都增添了我的罪孽。

岸上的人們啊,我感激你們的愛,超越世間的愛。停止你們的召喚吧,不要再苦苦尋覓我的屍首。那只是未知的神賦予我的假身。假身既毀,不需有任何的祭儀。

唱歌吧,跳舞吧!用楚地之音來讚頌生命的美好。

陰陽生起,則大地萬物化生,則有男女,有正反,有禍福。人從無到有,由無生有,又從有到無。生死是一個循環,永不止息的生命狀態。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必難過,無需哀傷。

「致愛則存,致慤則著。」我將在你們無私的愛裡永生。

回去吧,楚國的百姓!
只要你們許諾,不像那負心的湘君把我遺忘,我便可安然死去。
回去吧,楚國的百姓!

靈巫停止祝禱,凝視天穹。

瞧,他大喊。

是三閭大夫的身影,在遠方的竹林。他越走越遠了,我們快跟不上了。人們,快點!三閭大夫快離去了。

眼前似乎築起一道無形的牆,將大夫和靈巫遙遙隔開。男男女女在靈巫身後停下腳步,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焦躁的聲音不斷響起。

安靜,安靜!
三閭大夫不願意我們再為他難過。聽我說,人們啊,唱歌吧,跳舞吧!每一年的今日,我們都要到汨羅江來哀悼大夫。

楚地的好男兒們啊,把沉香船流放到江面,任其漂流吧。三閭大夫的英魂會隨著沉香船往西方極樂地去。

楚地的好男兒們啊,不要再劃著龍舟追逐了。大夫不會再回來。我們應該做的,是捍衛我們的妻兒。捍衛我們的家國。強秦的魔爪已經伸出,再不逃難,便來不及了。

楚地的女人們啊,不要再包裹糯米糰祈求魚蝦切勿噬咬大夫的身軀了。大夫和水原本便是一體。從哪裡來,便從哪裡去。不要哭泣,他不願意看見。

男人女人們啊,大夫已經離去了。

他升天了。

他升天了。


……

Wednesday, June 12, 2013

365之15:閉上眼的美好

也就漸漸不想多說些什麼,也許終究想認真表達一次,關於我的我。

驟雨濺在燙熱的赤裸的肌膚上時,忽然也想像匆匆略過的路人般,擲了傘,昂起頭,微笑,歡呼。

拒絕失去自我。

這樣的事過境遷,落在積鬱的喬治市,唱過的歌,與時光輾轉,終究扯散、撕爛,變成口中的輕描淡寫。

有些事情,原是殘酷得經不起考驗。管你跺足尖叫撒野耍賴,也終將如逝去的江河,在幾度夕陽以後,緩緩釋去。世事如此,流水如此。失了衡的天秤,不過是想讓世界知道,每一次的退讓,是我無怨尤的包容。

不是沒有脾氣,只是不想發脾氣。

枕著手臂發呆時,喜歡偷偷望著對坐的他。那緊鎖了眉正苦讀的男人,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守在我身旁,為我建立了只有我們的時空,真實不虛。

親愛的,謝謝你愛我,謝謝有你當我最堅強的後盾。

五張機,芳心密與巧心期。合歡樹上枝連理,雙頭花下,兩同心處,一對化生兒。
SS

Tuesday, June 11, 2013

365之14:橘黃色六月


這原是橘黃色的六月。

那斑斕大貓,以傲視,以高貴,躍上這城市的罅隙,在白璧牆上,萬種風情。旅人彳亍,隨即悄悄揚聲,在本頭共巷,掀起難以預估的旅·行勝景。

為了一幅巨貓,一個《101遺失小貓》計劃,一項貓縱出沒的專題報導,我以遊人身份,打量這座城市的新與舊。試圖在窄窄的巷與巷間,在時光流淌的記憶背後,重新拼湊年華的圖景。

斑駁的壁身,褪色的招牌,匿藏沉落遁去的歲月留聲,在燠熱的氛圍,在喧嘩的路面,幽幽釋放。佇足,傾聽,那些早已淡去的打銅聲,叮噹叮噹的,成了舊世代的唏噓告白。

兜轉在陳舊的老厝前,櫥櫃、磚瓦、琉璃窗,恍惚是舊時倚窗顧盼之物,但終究已被年歲輾轉磨蹭過。該遠去的,來不及道別,也就被時間快轉前去。留下的,不過亂如扯散的毛線,想仔細尋出原來的滋味,只徒留另一個笑話。

那些我的你的他的記憶裏零碎的片段,勉強縫合,便是昔時五腳基與陋巷嬉鬧的場景。放學後敞開的大門聳起的門檻,與屋裏氤氳的蒸騰的黏膩氣息,在每一個午夜夢迴,依舊淺淺唱起,屬於喬治市的童年。

回歸,365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SS

Sunday, June 2, 2013

365之13:沉江(三)

你還好嗎?

溫柔的嗓音迴盪在江邊,湘君覺得有莫名的引力在促使他向女郎依去。湘君整了整衣冠,向女郎道謝。女郎嫣然一笑,天真無邪的大眼內卻鬼影幢幢,令人望而生寒,卻禁不住一次次凝視。

你這麼急著往哪裡去?

她是在歌唱嗎?我從未聽見這麼美妙的聲音。好想……這一輩子都守在她身邊,只要能夠聽見她的嗓音,余願足矣。

我們都別站著。啊,那裡正好有一個小亭子。郎君,請隨我前去。

好。只要一直在你身旁,去哪裡都無所謂。

郎君啊,請喝一杯酒吧。這是我們盟約的酒辭,你還記得嗎?

盟約,我當然記得。只要是你,我什麼都願意。

女郎輕輕一笑,開始吟唱。

「歲既晏兮孰華予?采三秀兮于山間,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悵忘歸,君思我兮不得閒。」

湘君陶醉在婉轉的歌辭中,正不斷墜落、墜落。

墜落至,那編織好的綺羅網中。

郎君啊,請再進一杯酒吧。這杯以後,我們便該進入洞房,莫負那苦短春宵。

「余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後來。表獨立兮山之上,雲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留靈修兮憺忘歸。歲既晏兮孰華予?」

女郎牽起湘君,一步步往竹林深處。

負心的郎君啊,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千百年。

女郎淒淒地訴說著,一字一句。

負心的郎君,你總算回來了。

……

也許是世間有太多讓我們痛心的事情。於是在絕望時,我們寧願相信,人定勝天。因為那背後往往隱藏著一個微小的希望。

仰賴未知的力量,是生命延續的藉由,還是愚蠢的天真?

如果說,那是個虛假的希望。那我願意,不曾擁有。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癡兒啊,人世間不如意的事情太多太多。能夠痛快地辭別,原是一種福氣。

我並非離開你們。

看,那閃耀的<九歌>,正是我對你們永遠的頌讚。

放手吧,放手吧,讓我離去。

……

湘君呀湘君,你怎麼還不來?

約而失期,我心傷悲。

湘夫人徘徊在洞庭湖畔,龍舟在湖心蕩漾。夫人絕望地望向遠方,「君不行兮夷猶,蹇誰留兮中洲?女嬋媛兮為余太息。橫流涕兮潺湲,隱思君兮陫側。

郎君,你怎麼都不來?湖邊明明停泊著你的船隻,侍女們也說曾見到你的踪影。你究竟到哪裡去了?時辰已屆,再不相聚,我便要奉王母之詔,歸於天之涯,海之角。永生永世,再也不能踏足洞庭。郎君呀,是誰在洲中將你挽留,使你忘卻我淚眼潸潸的臉龐,狠心地遺棄這美好的時光?

湘夫人虛弱地坐倒在地,侍女們趕忙向前攙扶,夫人慘白著臉搖了搖手,「把玉玦取來。」

郎君啊,太遲了。紫霞已現,我必須離開了。你好狠心,好狠心。

彤雲漫天,湖上有細波跳躍,攪碎一池金光。噗通一聲,通透的玉玦落入湖心,激起了小小的光圈。霧漸漸濃了,簫聲忽又低低地吹起。湘夫人的身影,隱在紅光下,越去越遠。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原本就是癡人說夢。

沒有什麼是分不開的,也沒有什麼是一定會在一起的。

盼得越高,便摔得越痛。

三張機,中心有朵耍花兒。嬌紅嫩綠春明媚,君須早折,一枝濃艷,莫待過芳菲。
SS